江北江南水一涯,迷楼结绮两堪悲。
雷塘草绿人安在,曾见黄奴坐井时。
猜你喜欢
涟漪四面绕芜城,荡尽当年杀气腥。电埽霆奔馀百战,河清海晏际千龄。
天开西北方舆大,山在东南半角青。可是杜郎无感慨,只吟豆蔻赏娉婷。
广陵城里昔繁华,炀(yáng)帝行宫接紫霞。
玉树歌残犹有曲,锦帆归去已无家。
楼台处处迷芳草,风雨年年怨落花。
最是多情汴(biàn)堤(dī)柳,春来依旧带栖鸦!
广陵:即扬州。炀帝:即杨广,隋文帝杨坚次子,仁寿四年即皇帝位。
玉树:曲名,即南朝陈后主所作之《玉树后庭花》。
汴堤:此句源唐韦庄《台城》诗“无情最是台城柳,依旧烟笼十里堤。”
明孝宗弘治六年,李梦阳举进士,进入仕途,卓然以“复古”自命,言“文必秦汉,诗必盛唐,非是者弗道。”复古派自此逐渐形成,他们在实践中极力模仿古人,出现了大量的拟作。如曾棨此诗,实由李商隐《隋宫》、许浑《金陵怀古》及韦庄《台城》等诗拆零焊接而成,就是因袭仿古的代表作品。但他总算拼凑得还算工致自然,较之那种明显将古人作品割裂摧伤而成的所谓“新作”者稍有不同。算是复古派中的上作。
游湘有余怨,岂是圣人心。
竹路猿啼古,祠宫蔓(màn)草深。
素风传旧俗,异迹闭荒林。
巡狩(shòu)去不返,烟云怨至今。
余怨:留下怨恨。圣人:旧时指品格最高尚、智慧最高超的人物。
祠宫:旧时祭祀先祖或先贤的庙堂。这里指舜庙。蔓()草:蔓生的杂草。这两句是说,舜庙掩没在竹林杂草丛中。
素风:素朴的民风。异迹:不同寻常的痕迹。这里指舜帝流传下来的道德风俗。
巡狩:帝王离开京城巡视各地。这里指舜帝南巡。烟云:雾气。畔:旁边。这两句是说,九疑山地处僻远,云海茫茫。
刘熊渠系长沙王后裔,此诗是其任舂陵侯时,游九疑舜庙所作。汉元帝初元四年(前45),刘仁率舂陵刘氏宗族,从今永州宁远向北迁徙到南阳白水乡(今湖北枣阳县)。
粤峤(qiáo)犹存拜汉台,东南半壁望中开。
命归亭长占王业,人起炎方见霸(bà)才。
日月行空从地转,蛟(jiāo)龙入海卷潮回。
山川自古雄图在,槛(jiàn)外时闻绕电雷!
粤峤:峤,尖而高的山。粤峤,同“穗”岭,即广州的山,指越秀山。拜汉台:指越王台。因赵佗终于归顺汉朝,故说拜汉。
“命归”句:命,命运;亭长,指刘邦,因刘邦参加农民起义前曾任泗水亭长。人:指赵佗;炎方,南方。
日月:暗合“明”字。隐括含意是:抗清斗争还在继续,复明仍有希望。
“山川”句:山川,此代指中国。槛:栏杆。
廖燕在1747年(康熙十二年)初至广州,为时一年。这一年十二月,吴三桂联合耿精忠、尚之信发动叛乱,三藩之乱起。数月之间,连陷辰州、沅州等地,据岭南六省。此时,斗争性质未明,廖燕寄予复明厚望。于是,在广州写了这首诗,时间当在1747年末,或1748年春。
千尺盘桓(huán)到上方,云居萧索实堪(kān)伤。
赵州关外秋风冷,佛印桥头夜月凉。
唐宋碑(bēi)题文字古,苏黄翰墨藓(xiǎn)苔苍。
最怜清净金仙地,返作豪门放牧场。
千尺:云居山真如寺海拔在八百米以上,此为概数。盘桓:此处意为盘旋,指山路曲折盘旋。萧索:指景物凄凉,令人生寂寞、抑郁之感。
赵州关:为云居山上入真如寺之隘口。佛印桥:云居山真如禅寺前一座古石桥。横跨于碧溪之上,正对真如寺山门。相传为宋僧佛印了元禅师所建。
碑题:指历代文人名士记叙或描写云居山的诗文刻碑。翰墨:诗文书画之类的笔墨。此处指苏东坡、黄山谷等人题的诗。
金仙地:指佛寺。因祗园精舍地布金而得名。返:反而。豪门:权势盛大的家族。
云居即云居山,上有真如禅寺,为始建于唐的著名古刹,今全国重点佛寺。详见宗振《书云居寺壁》之说明。大约明神宗万历二十年(公元1592年)前后,可公上云居山瞻礼。见其荒凉败落,僧人寥寥,不由得大为感慨。乃鼓励北京万佛堂住持诸缘洪断禅师转驻云居山,以期兴复。洪断禅师果赴云居,率众披荆斩棘,重建殿宇,云居山真如寺得以中兴。可公在云居山留止多日,对山上古迹遗址皆一一踏勘,并一一题咏,留有许多优美的诗篇。如描述云居山古迹的绝句《无心杏》、《讲经台》、《石鼓》等,皆抒情绘景,说理谈禅,字字珠玑,句句锦绣,今已收入《云居山新志》。这首七律乃可公登云居第一天所作,寄寓了深深的感慨。洪断禅师正是细读了这首诗,复与可公捆谈之后,方下决心南来江西兴复云居山古寺的,可见此诗的感人力量。
宫中只数赵家妆,败雨残云误汉王。
惟有知情一片月,曾窥(kuī)飞燕入昭阳。
宫中的人只数落赵飞燕花俏的装扮,她们似云如雨误了汉帝。
只有夜空的月亮知情,曾看到飞燕被汉帝打入冷宫。
数:数落,指责。赵家妆: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的装扮。败雨残云:指赵飞燕和其妹。
昭阳:汉宫殿名。据传赵飞燕为了固宠,在宫中立住脚跟,与人私通,希望生个“太子”作靠山,事发后被打入冷宫。
如诗题所示,这是一首怀古诗,从其字面上看,怀的是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。赵飞燕善歌舞,以体轻,号曰“飞燕”,被召入宫,先为婕妤,不久立为皇后。其妹赵合德亦为昭仪,姊妹专宠十余年。后因成帝倾心合德,飞燕渐被疏远。
全诗四句,字面意思分两层。一、二句为一层,写汉家宫中对赵飞燕的指责。“数”字,为两句的关键性动词,“赵家妆”和“败雨残云误汉王”都是“数”的“宾语”,即赵氏被指贵的瑕疵。“赵家妆”,据《汉书》、《飞燕别传》等记载,赵氏在宫,妆饰奢华,“自后宫未尝有焉”,飞燕“喜隅步行,者入手执花枝颇顿然,他人莫可学也”,李白《清平调》“借问汉宫谁得似,可伶飞燕倚新妆”,亦谓赵氏装束之新奇。而赵合德则喜绾“欣感愁鬓”。“败雨”句盖指赵氏姊妹与轻簿子弟私通事。赵氏在宫,当时就有人骂为“祸水”,诗中用“只数”云云,已可见指责者之多。
三、四两句是第二层意思,在笔势和立意上都是个大转折,转而为赵氏申诉:在官中舆论口一边倒的指责声中,只有那“知情”的“一片月”,是亲眼看到赵飞燕是怎么样被汉成帝搞到昭阳宫的见证。飞燕出身甚微,本是阳阿主家的婢女。汉成帝到阳阿主家寻欢作乐,“见飞燕而说(悦)之”,硬是凭着皇帝的权威把飞燕弄到宫中,占为私有。后来,插进一个赵合德,迷住了成帝。飞燕为了固宠,为了在倾轧无常的宫中立住脚跟,才与人私通,希望生个“太子”作靠山。在当时的宫中,能够体谅飞燕这番良苦用心的,看来只有那“一片月”了。凡此,皆应是三、四两句的内涵。诗作者箫观音在这里翻了一个历吏大案,失胆地对赵飞燕表示了由衷的同情。这种同情,在诗的开头“只数”二字里已露端倪,“只数”云云,正是指出宫中舆论(指责)的偏颇,到了三、四两句,才正式转笔,一反历史的成见,缠绵而含蓄地袒露了自己深沉的思索。这样,单从字面意义上看,这首诗心存忠厚,思绪缠绵,用语含蓄,立义分明,气度和雅,确已显示了一定的思想和艺术的高度。
但这首诗并非单纯“怀古”,而是揉进了作者的自我身世之感,借言人的酒杯,浇自己的块磊,所谓托意而作也。